读诗人孟浩然的《过故人庄》

发布时间:2021-11-03 点击:

  孟浩然的《过故人庄》体现出的人际之交,让这个物欲横流,唯利是图的社会中生活的人慨然相叹。

  唐朝诗人王勃的《送杜少府之任蜀川》的名句“海内存知己,天涯若比邻。”此句真切地表达了知心朋友,情谊深厚,即便远在天边,也好像近在眼前,显示出友谊的真挚,胸怀的旷达。可见人生中拥有真诚的朋友,心中便不会孤独,当代人也常说:多一个朋友,便多一条路。是啊,真正的友谊就是不顾及对方的社会地位,富贵贫贱,美貌与丑陋,而注重双方的心有灵犀一点通,注重自然,注重默契。很多唐诗中体现了这种情感:王昌龄的《送魏二》“忆君遥在潇湘月,愁听清猿梦里长”。王维的《山中送别》“春草明年绿,王孙归不归”。李白的《黄鹤楼送孟浩然之广陵》“孤帆远影碧空尽,唯见长江天际流”。而我最欣赏的友谊之情,是孟浩然在《过故人庄》中体现出的那种“淡”“真”“切”的淳朴自然的朋友之情,让我带领大家共同赏读:

读诗人孟浩然的《过故人庄》

  故人具鸡黍,邀我至田家。

  绿树村边合,青山郭外斜。

  开轩面场圃,把酒话桑麻。

  待到重阳日,还来就菊花。

  首句“故人具鸡黍,邀我至田家”,这“一邀一至”,文字上毫无渲染,招之即来,简单而随便,好似小学生在日记本上写得一日行程一样的朴素而平淡,再加上“鸡黍”相邀,既显出田家特有风味,又见待客之简朴而随意,这样,客人和主人彼此的心扉毫无顾及地向对方敞开,客人不嫌弃你农舍之主而降低身份,主人不谄媚你达官显贵而升官发财,那就盘腿而坐,促膝而谈,气氛融洽而平静,不讲虚礼和排场,如此幽静而祥和,这不仅是主人和客人的真挚情谊所至,也有清新愉悦的坏境所衬托,你看那外景――“绿树村边合,青山郭外斜,”这两句一近一远,近景绿树环抱,自成一统,别有天地。下句荡开笔锋,展示一片开阔的远景:郭外的青山依依相伴,让村庄不显得孤独。一“合”一“斜”,静中含动,景都活跃着,人怎能闲坐,于是主客敞开胸怀,娓娓而谈――“开轩面场圃,把酒话桑麻”。轩窗一开,放眼望去的不仅是主人和客人,而且也将读者的眼球引向这一特定情境当中去,随着主人和客人一起欣赏:强烈的农村风味,劳动生产的气息,映入眼帘,让人心旷神怡,那一片打谷场和菜圃,在绿荫怀抱之中,又给人以宽敞,舒适的感觉。于是,话桑麻中,主人与客人的欢声与笑语都仿佛萦绕在我们耳际,正是在这种情景氛围中,客人忘记了仕途的荆棘丛生,名利得失,他从主人的笑语中寻到了安然,坦率,真实,从他对青山绿树的顾盼中,盼到了已久的向往之地,从他与朋友对酒而共话桑麻中,他心境平和,思绪舒展,举措灵活,自然省净,这样的坏境,谁愿意离去,谁不渴望再来,虽然没有说出自己乐而忘返的想法,但客人和主人的情谊无需再遮掩,淳朴而诚挚溢于言表,于是,再不虚客气,我想我做客人即主人,主人即客人,下次的约会,定在了---“待到重阳日,还来就菊花”,不请自到,那种率真,那种理直气壮的情怀,好比小女孩在父亲跟前撒娇:“我要,我要,我就要”。故人相待的热情,作客的愉悦,不分主客关系的亲切融洽,都跃然纸上。此句看似信笔写来,却首尾衔接。首句“一邀一至”尾句“还来就菊花”,此处既感到篇法圆紧,又体会到客人的洒脱自然。

  当然,朋友之间的深厚情意,也有用张扬和比喻的手法体现的,如李白的《赠汪伦》:“桃花潭水深千尺,不及汪伦送我情”中,桃花潭水是那样的深湛,更触动了离人的情怀,难忘汪伦的深情厚意,水深情深自然地联系起来,以比物手法形象性地表达了真挚纯洁的深情,潭水已“深千尺”,那么汪伦送李白的情意更有多少深呢?李白毫无掩饰地用夸张的手法表达他与汪伦不一般的情意:“不及汪伦送我情”。耐人寻味。清朝的沈德潜很欣赏这一句,他说:“若说汪伦之情比于潭水千尺,便是凡语。妙境只在一转换间。”(《唐诗别裁》)显然,秒就秒在“不及”二字,好就好在不用比喻而采用比物手法,变无形的情意为生动的形象,空灵而有余味,自然而又情真。而孟浩然的《过故人庄》与《赠汪伦》相比较,纯属于平淡的叙述之词,没有一句夸张之句,没有一个兴奋之词,淡到了平头百姓的谈话,让我们觉得这种淡淡的平易近人的风格,与作者描写的场景――朴实的农家田园和谐一致,表现了形式与内容的高度适应,恬淡亲切却又不是平浅枯燥,诗词是在平淡中蕴藏着深厚的情味,一方面固然是每个句子都几乎不见费力锤炼的痕迹,另一方面每个句子又都不显得薄弱。比如诗的头两句只写友人邀请,虽只有鸡黍,但那份友谊之情,却一点都不薄,而是主客情深的精妙之处。

  沈德潜称孟浩然的诗“语淡而味终不薄”(唐诗别裁)。的确不薄,语淡仅仅是外表,主客之间的情谊,由淡初到情真最后清切。这是内在的韵味散发出来的醇香,淡中有味,含而不露,细细读来,却是词浅情深,含着悠然不尽的意味。正是谢榛语的那种“清音有余的感觉。

  一个普通的农庄,一回鸡黍饭的普通款待,将主人与客人之间的情宜演绎的淡中含真,真中含深,深中含切。孟浩然的《过故人庄》体现出的人际之交,让这个物欲横流,唯利是图的社会中生活的人慨然相叹。

  拓展:孟浩然的生平

  坎坷一生

  孟浩然出生于公元689年(武后永昌元年)。出身于襄阳城中一个薄有恒产的书香之家,自幼苦学。年轻时隐居读书于鹿门山。25到35岁间,辞亲远行,漫游长江流域,广交朋友,干谒公卿名流,以求进身之机。开元十二年(724),因玄宗在洛,便往洛阳求仕,滞洛三年,一无所获。40岁时,游长安,应进士举不第。曾在太学赋诗,名动公卿,一座倾服,为之搁笔。他和王维交谊甚笃。传说王维曾私邀入内署,适逢玄宗至,浩然惊避床下。王维不敢隐瞒,据实奏闻,玄宗命出见。浩然自诵其诗,至“不才明主弃”之句,玄宗不悦,说:“卿不求仕,而朕未尝弃卿,奈何诬我!”放归襄阳。后漫游吴越,穷极山水之胜。开元二十二年(734),韩朝宗为襄州刺史,十分欣赏孟浩然,于是邀请他参加饮宴,并向朝廷推荐他,孟浩然因为与朋友喝酒而错过了与韩朝宗的约定。开元二十五年,张九龄为荆州长史,招致幕府。不久,仍返故居。公元740年(开元二十八年),王昌龄遭贬官途过襄阳,访孟浩然,相见甚欢。孟浩然背上长了毒疮,医治将愈,因纵情宴饮,食鲜疾发逝世。

  刚正志高

  孟浩然生当盛唐,早年有用世之志,但政治上困顿失意,以隐士终身。他是个洁身自好的人,不乐于趋承逢迎。他耿介不随的性格和清白高尚的情操,为同时和后世所倾慕。李白称赞他”红颜弃轩冕,白首卧松云,高山安可仰,徒此揖清芬"(《赠孟浩然》)。王士源在《孟浩然集序》里,说他”骨貌淑清,风神散朗;救患释纷,以立义表;灌蔬艺竹,以全高尚“。王维曾画他的像于郢州亭子里,题曰”浩然亭“。后人因尊崇他,不愿直呼其名,改作”孟亭“,成为当地的名胜古迹。可见他在古代诗人中的盛名。王维、李白、王昌龄都是他的好友,杜甫等人也与他关系甚好。隐居本是那时代普遍的倾向,但在旁人仅仅是一个期望,至多也只是点暂时的调剂,或过期的赔偿,在孟浩然却是一个完完整整的事实。在构成这事实的复杂因素中家乡的历史地理背景,或许是很重要的一点。

  仕隐矛盾

  孟浩然的一生,徘徊于求官与归隐的矛盾之中,直到碰了钉子才了结了求官的愿望。他虽然隐居林下,但仍与当时达官显官如张九龄等有往来,和诗人王维、李白、王昌龄也有酬唱。

  他人咏评

  闻一多评价孟浩然:正如当时许多有隐士倾向的读书人,孟浩然原来是为隐居而隐居,为了一个浪漫的理想,为着对古人的一个神圣的默契而隐居。

  孟浩然的诗已摆脱了初唐应制,咏物的狭窄境界,更多地抒写了个人的怀抱,给开元诗坛带来了新鲜气息,并得到时人的倾慕。李白称颂他“高山安可仰,徒此揖清芬”,杜甫礼赞他“清诗句句尽堪传”。可见他在当时即享有盛名。他死后不到十年,诗集便两经编定,并送上“秘府”保存。现有《孟浩然集》。

  在一个乱世,例如庞德公(东汉名士)的时代,对于某种特别性格的人,入山采药,一去不返,本是唯一的出路。但生在“开元全盛日”的孟浩然,有那必要吗?然则为什么三番两次朋友伸过援引的手来,都被拒绝,甚至最后和本州采访使韩朝宗约好了一同入京,到头还是喝得酩酊大醉,让韩公等烦了,一赌气独自走路呢?正如当时许多有隐士倾向的读书人,孟浩然原来是为隐居而隐居,为着一个浪漫的理想,为着对古人的一个神圣的默契而隐居。在他这回,无疑的那成立默契的对象便是庞德公。孟浩然当然不能为韩朝宗背弃庞公。鹿山不许他,他自己家园所在,也就是“庞公栖隐处”的鹿门山,决不许他那样做。

  鹿门月照开烟树,忽到庞公栖隐处。岩扉松径长寂寥,惟有幽人自来去。《夜归鹿门歌》是唐代诗人孟浩然的作品。此诗通过描写诗人夜归鹿门山的所见所闻所感,抒发了诗人的隐逸情怀。整首诗按照时空顺序,分别写了江边和山中两个场景,上个场景着眼于钟鸣、争渡、向江村、归鹿门等人物的动态描绘,下个场景侧重于月照、岩扉、松径等静态刻画,先动后静,以动衬静,写出鹿门清幽的景色,表现诗人恬静的心境,同时在清闲脱俗的隐逸情趣中也隐寓着孤寂无奈的情绪。全诗笔法顺畅,语言质朴,情感真挚。

  这幽人究竟是谁?庞公的精灵,还是诗人自己?恐怕那时他自己也分辨不出,因为心理上他早与那位先贤同体化了。历史的庞德公给了他启示,地理的鹿门山给了他方便,这两项重要条件具备了,隐居的事实便容易完成得多了。实在,鹿门山的家园早已使隐居成为既成事实,只要念头一转,承认自己是庞公的继承人,此身便俨然是《高士传》中的人物了。也许,是襄阳的历史地理环境促成孟浩然一生老于布衣的。孟浩然毕竟是襄阳的孟浩然。

读诗人孟浩然的《过故人庄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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